《五峰山之恋——国立湖北师范学院资讯初稿》(方辉盛、文有仁主编)为抗战期间由武昌宝积庵迁校恩施五峰山时期,湖北大学前身“国立湖北师范学院”的“国师校友”集体撰写的回忆录。刊布老照片二十余帧,署名作者数十人,收录诗文百余篇,洋洋三十万言。因未能正式付梓,流播有限。但于湖北大学之人文传统,弥足珍贵。特借湖北大学老教授协会\(会同校老年协会\编辑出版《湖大印象》之机,遂从该书中选摘部分文章之部分文字,以为湖北大学过往岁月春踪秋迹之掠影!
在人们的回忆里,五峰山的皑皑白云、亭亭塔影,清江水的粼粼碧波,斑鸠涧的涓涓细流,以及周遭的茶林、桔园鸟语花香,竟是那样甜美、灵修。然而,那又是国难深重、神州陆沉的岁月……在恩施建立了四大学院……在五峰山,就是重建湖北省立教育学院(后改为国师)……这里保持着相对平静的环境,一直到抗战胜利。这里实施战时体制下的计划教育,延续湖北省联合中学时期“吃穿住、读书、就业一切由公家管”的办法……特别是对流亡学生而言,学院成了他们的衣食父母、传道授业的宗师。战时物资极度匮乏,大家一样,日常吃的是炸渣玉米,穿的是土布制服、斗笠芒鞋,住的是土墙黑瓦、石板树皮等构筑的房屋。上课一般没有书,靠听讲记笔记。晚自习是青灯黄卷。理化试验课,则要到约20里外的金子坝去上。一群莘莘学子就在这样艰苦原始的条件下奋发图强,接受现代高等教育。如今回忆当时的艰苦,还有说不清的余甘……
(方辉盛《弦歌蓬转忆国师》)
陈院长是从西南联大到五峰山来的。他直接带来了北大、清华、南开爱国民主开放的优良传统。每聆陈院长演讲,他总谆谆教导儒家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要大家以挽救民族危亡为己任,以墨家摩顶放踵的精神,适应时艰。谈到外国,他既讲以马克思的唯物论辩证法看问题,也讲以苏格拉底的学习方法学好各门功课,以爱迪生的兴趣和毅力攻克学习难关。我等报以热忱的反响,紧张学习,眼界大开,犹如日行千里,神驰古今中外而未离五峰山半步。他提倡卧薪尝胆、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尝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散关”鼓励大家。
(夏风<时>《怀念五峰山 追思陈院长》)
在新生入学典礼的大会上,我们见到了汪奠基院长……他衣着朴素,穿一件布长衫,态度和蔼可亲,不像我们刚考入大学的新生想象中的那样,院领导的面容一定会是很威严的,而他却是一副学识渊博的学者的慈善面目。当时的师范生入学时都要宣誓……我们就是在汪院长的领誓下宣读誓言的。……在恩施时还经常给学生开“数理逻辑”讲座……他讲课时不仅教室里座无虚席,而且窗户、门前都站满了学生,很受学生的欢迎。
(姚职仁《深情怀念我们的恩师汪奠基院长》)
恩施高原的学术空气十分稀薄……陈友松博士担任首任专任院长,敦聘名师宿儒到五峰山授课或专题讲演,一心要把学院的研究风气鼓舞起来。
当时,史地科的刘先枚、屠炳春、张国光、雷鸣轩、李汉东,国文科的姚海舫、朱翰昆等,商量组织“文史学会(后改称‘东方文史学会’)”商借《武汉日报》版面,出刊《学风会刊》每周一期……先枚等集议,筹划创刊《学风季刊》……它是五峰山唯一的一本学术性季刊。它一若黄钟大吕,响彻云霄,使沉寂的山城空气为之一振。
(屠炳春《五峰山学院忆旧》)
我们的专业是理化。物理及化学是以实验为基础的学科。没有实验,就会加学习的困难,特别是化学,更为突出,如元素及化合物的性质,没有通过集体实验,内容抽象,真叫人难以理解。可学校却没有仪器设备。因此,我们在一年级学习普通化学时,是胡治熙老师进行课堂教学,口讲手写,教学既无演示实验,学生又从不动手自己作实验。更无书本或油印的的学习资料,只是一双眼睛望着黑板,耳听老师的口述,手写能记下的笔记,故感到学无依据,确实难于接受。有的同学形象地说:“化学话学,难于捉摸,研究问题,就凭口说。”由于学生有了反应,在二年级学习分析化学时,代理系主任刘新老师才和金子坝的湖北省立科学馆联系首次试验。有的同学是第一次见到化学仪器,认识了酒精灯、烧杯、试管等简单仪器。
(向淦之《回忆“国师”的学风》)
《歌八百壮士》这首沉雄豪迈、坚定激昂的名曲,歌颂了抗日战争初期一个气壮山河、可歌可泣的英雄集体的壮举,联系民族精神和祖国命运,慷慨悲歌振国魂。在那个苦难的年代,它传遍千山万水,成为鼓舞广大安国军民斗志的响亮号角之一……它的作曲者,就是著名的作曲家、音乐教育家、中国铜管乐的奠基人之一夏之秋教授……夏老师曾两度在(湖北师范学院)音乐系任教授。
夏之秋原名夏汉兴……(抗战之初)诗人桂涛声把他写的《歌八百壮士》歌词送到排练场,请夏汉兴谱曲。夏一看,“中国不会亡,太好了!”歌词中洋溢的爱国热情与自己的心情如出一辙……他说:“这歌词太棒了,我会很快写出来的。”……他连夜把歌词作了调整,谱起曲来……气势磅礴的旋律“像是从心底自然地涌现出来”……“我力图用音符发出整个中华民族的呐喊”,事后他对记者回忆时说。……女高音歌唱家周小燕首次独唱这首歌,由夏先生弹钢琴伴奏……武汉《大公报》发表社论,认为“中国不会亡,提得好!”……这首歌当时就在《战歌》上发表,广泛传唱。
(方辉盛 文有仁《夏之秋与<歌八百壮士>》)
提起《康定情歌》,人们不能不把它同喻宜萱的名字联系起来。是她,第一个把《康定情歌》唱响全国。是她,第一个把《康定情歌》唱到法国和英国,传向全球。
(方辉盛 文有仁《记老音乐家喻宜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