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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城记

来源: 作者:周烈清 编辑:新闻网编辑 时间:2022-09-28 字号: 【大】 【中】 【小】

在一中的缓坡上,绿荫撒下梦的影子。我俯视坐落加油站的那块山包,往前是一条蜿蜒的山路、过去的家乡、我的童年。

那时街道人来人往,楼房还没拆,服装店前的喇叭吆喝着最后一段风情。我随开餐馆的伯伯住在一起,无聊时搬个小板凳坐在外边看满街的行人,流动的菜贩。

地上偶尔爬过一群蚂蚁,我细细端详着它们。那时候我正好在读安徒生,便觉得蚂蚁们像一列列锡兵,不过没有帆的陪衬。山城多雨,到了夏天,一场暴雨袭击,红泥水就顺着凹道不息地流着。我可以折好一只只纸帆,但不能请来躲雨的蚂蚁。

每每下午,我都要搭车经过一架小型的绿漆天桥。起初看它,竟像座铁索桥,后来走的次数多了,就觉得这是座不会颤动的索桥。

“索桥”两旁的大树自由生长,时常阳光搭上它的双手,抚摸年代久了的绿色油漆,久之那颜色愈发凝练。后来建设公交,“索桥”似乎突然地明亮起来,大概从那时起,我隐隐感受到它正徒步生涯的最后一段光景。我开始想牢牢地记住它。

同如今一样,在我过往的记忆中,貌似每隔几月光阴,街旁就会兴起一家新面包坊。张爱玲写散文喜欢谈吃,曾写道“一时怀旧起来,买了四只,油渍浸透了的小纸袋放在海关柜台上,关员一脸不愿意的神气。”那时她已久居海外,她说吃蛋糕是“雨天下午的一种享受”,自然也是她的乡愁。

那店里的面包师傅是外地人,他们好像有一种魔力,把整个老街道熏得暖烘烘的。热的气息似乎怎样也散逸不了,它们都赖那儿不走了,更何况人呢!可人毕竟是要活动的,且在那时,我实在嫌弃那般油腻,就踏着层层叠叠的白石板去寻找清新的地方。山皮上种着些梨树,白色的花瓣清新而匀称,淡雅的香气覆住老妇的草帽。

石阶旁有大大小小的草垛,还有一间零食铺。一年四季,零食铺前都挂着大灯笼,灯笼上常有灰尘,每每在雨的洗涤下变得亮丽如新。这附近有一个大坝,原有的初中拆了,白菊们彼此相依,闪耀着缓慢爬行的蜗牛。偶尔有离散的蒲公英被蜗牛粘住,阳光打在一片树杈上,小小的人儿驻足观看。

我继续向上走,到一块绿树成荫的地方。那几个小时,恍若梦境。梦境中,童话藏在一所小学的教室,它藏了好多年,但不是刻意躲藏。只要我们迈出小小的脚步,进了学校的大门,它就自己跑出来。

即使在夏天,小摊上仍有卖那种能喷出白色烟雾的东西,我欣喜地用它画出冬天的图案。小伙伴们也不例外:我们都喜欢营造冬天。

无论你是喜欢探险的孩子还是悠然散步的行人——它给予你此刻的包容。洛尔迦在西班牙一个小村庄长大,我想他也和我一样喜爱这纯粹的绿。他的谣曲传遍安达露西亚:“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绿的风,绿的树枝。船在海上,马在山中。”我就在绿的海洋上睡眠,大人从山下传来的叫喊声在半途失了踪迹,我的脑海中只有二楼老人浇花的身影和头顶葱茏的绿荫。

回家的途中路过一中旧址。记忆中,每周六学生们从校门出来,浩浩荡荡的快乐年复一年,在阳光下烧灼许多往城的人们的心。

我们在校园里穿梭,细数每根石柱上的挂画,同以后看电影,有风穿过走廊的情节。风中一定包含那届学子淡淡的回忆。

我们在攀爬架上坐着,看前面的草地,一叠儿柳絮纷纷扬扬。这是我们的童年,这是小小的乡愁。

当载满长木的卡车拐过山角,攀谈的老人、伙伴、我,注视着它的颠簸震下阳光的影子,直到今天。

(作者系2021级历史学(师范类)专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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