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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生时的自由和自我

来源:新闻中心 作者:罗 樟 编辑:张玉敏 时间:2019-05-27 字号: 【大】 【中】 【小】

“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这是萧红的自由。

“那些听不见音乐的人认为那些跳舞的人疯了。”这是尼采对自我的安慰。

大概很多年纪稍长的人,乐于用类似于自由和自我这样的词,来形容我们新一代的年轻人。确实,无论是在生活方式还是人生态度,新一代的人们都比与上一代的人们相比更加独立。这个更加独立,可以理解为追求一定自我之后,同时实现了对外界束缚的松动,也就是获得了一定的自由。由此可见,追求自由和追求自我是有一定联系的。

其实,在中外历史上便有许多的名家对自由和自我有着积极的追求和深切的体会,甚至宣扬这两个属于自然人性之光辉的美好事物。比如,我们中国,一谈到自由之境的必会提到庄子的《逍遥游》,如果要离我们这个时代再近一点,那便是郁达夫在自己一系列小说中大胆表露所谓自我的创作行为。而在我们这个越来越向往自由、追求自我的时代,在我们这个理想与现实存在冲突与矛盾的时代,我们于茫然中可有想过,我们想要的是怎样的自由,我们又真的做到了真正的自我吗?我想,只有我们选择去思考这些,即使可能会囿于不够成熟的年纪和不够厚重的阅历,得不到清晰的答案,我们也能够一点一点接近合适的自由和真正的自我。

是米兰·昆德拉的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给了我好好思考自由和自我这个两个关键词的机会,它们关乎生命和人生。对于我们处于它们之中,以怎样的姿态和状态,无疑是我们需要选择的内容。这本书就是这样一本暗含选择的书,我们应该可以从中窥见选择的可能性,并且有着严肃的思想。作者在这本书中并没有对无限可能性泛泛而谈,而是非常有力地设置了许多的对立,针对性极强,思辨性突出。又加上,书中有非常多作者直接以第一人称的方式表达出的自己的深刻的议论,使得这本书如同哲学书一般引人深思。但是,与此同时,它更是一部小说。我们从中可以认识四位主角,阅读到他们的故事,也可以了解那个时代的状况。但是,作者却创造了独特的形式来表现独特的内容,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良好结合。同时,其叙述的来来回回的特色也让我惊讶。

小说里一共有四个主要人物,作者给了他们不同的形象,并且有意识地将他们分组,使得他们在两个人的叙述模式中形成一种对立,可以理解为二元对立。而人物的形象,其实就代表着不同的选择。在我看来,这些选择包含的是对自由的选择、对自我的选择,我们要看我们想要的是哪一种自由,是哪一种彰显自我的方式。

托马斯是一个把爱和性严格区分开的一个男人,他和非常多的女性发生过关系,却很难去爱一个人。其实他是不敢爱,就连遇到了特蕾莎,他也犹豫、纠结,他舍不得的只有性的状态。没有爱的性,是肉体的单纯的快乐,而爱意味着付出,长时间地从心里给出爱,的确是一件累人的事情。更重要的是,爱了,就可能会是婚姻的开始,而婚姻就是束缚的开始。这显然是一件更累的事情,因为他是那么爱自由。另外一个和他一样热爱这种自由的是他的特别的情人萨比那,萨比那是他唯一一直保持来往的性伴侣。萨比那从来都是一个拒绝被拘束的女人,她的人生就是在不断地告别过去,重新开始,这是一种逃离,也是一种反叛。托马斯和萨比那是只想当过客的人,来去轻松。他们渴望“生命之轻”,放任的自由。

但是,托马斯爱的特蕾莎却是一个很少放任的人,她在爱情里面是忠贞无比的,她无法理解托马斯对性的随意,并且很艰难地接受着这一切。她曾经为了爱情逃离母亲,却也有后悔的时候。她曾经赌气尝试无灵魂式肉体性爱,完成一次出轨。虽然她的这次经历给了她“生命之轻”的自由之感,但是她很快就害怕了。她始终做不到。

他们三个人是不同的自由,托马斯是放任自我的自由,萨比那是反叛过去的自由,特蕾莎是在一定原则内的自由。哪一种自由才是幸福之路上绽放的花朵呢?米兰·昆德拉在一开始就给了我们答案: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托马斯和萨比那的生命是轻的,特蕾莎的生命是重的,前者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朵,他们轻在逍遥自在,后者思前顾后,遵循一定的规范,她重在肩负自己内心对自己的要求。生命既轻,但是是无法承受的。我想,大概是太轻了,就找不到自己了。没有了生命的重量,我们还能感受到生命本身和自己吗?就像,如果我们活着是为了追寻生命的无限可能,那么没有终点的可能就真的有了意义吗?自由,是飞上天。但是,没有尽头的天,我们也不知道飞得有多高了吧。没有重量的自由,就像没有边界的自由,那什么是自由,我们也不知道了吧。

那是不是没有了自由,也就失去了自我?在作者看来,失去自我体现为和一般人的一致性。但是一定的自由,并不会影响到一个人活得与别人是不是不同。可能在外界的强压下,很多人都被塑造得相似,但是心灵的自由是自己能够塑造、并且坚守的。再者,如果所有人都那么相似,数以万计的人其实只是一个人了,不是很可怕吗?

虽然说每个人活出自己的个性或特点,就是自我的一种表现,但是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时,这种自我是个伪命题。小说虽然更倾向于“生命之重”,但是米兰·昆德拉又在小说中特别开启了关于“媚俗”的讨论。萨比那和托马斯就是反媚俗的代表。书中所说的 “媚俗”,虽然我们现在看起来是说随大流,但是它好像指的却是我们大多数人会遵守的规则,比如道德、责任、伦理等等,尤其是政治号召。因此,当我们以为《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是一部貌似约束自由的作品时,又用反对媚俗来表达作者对坚持自我的追求。米兰·昆德拉并不是反对道德这些东西,因为它们可以说是“生命之重”。我想他批判的是,没有自我判断的价值判断。就像小说中弗兰茨所进行的“伟大的进军”,完全是失去自我之后的别有用心和受到集体影响之后的个人英雄主义妄想。当然,自我,也不是特立独行。真正的自我应该不是有意地造作,而是自然而然地做自己。

其实,这样看来,书中的人物,并没有一个找到了平衡的人。自由的平衡,自我的平衡。我们希望获得自由,也想保持自我,但是,合适自由之中的自然自我,才是生命该有的样子。

“从现在起,我开始谨慎地选择我的生活,我不再轻易让自己迷失在各种诱惑里。我心中已经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再不需要回过头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与议论。我已无暇顾及过去,我要向前走。”———《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

(作者系2017级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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