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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轻”负——《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读后感

来源:新闻中心 作者:周巧莉 编辑:张玉敏 时间:2019-05-27 字号: 【大】 【中】 【小】

我轻轻地合上了书页,将书放置在了靠窗边的小木桌上一角。自二楼的窗边望去,阴沉沉的天空下是光秃秃的枝桠,这般景象不免生出几分萧瑟之感。我想象着,若是在一个晴空万里的场景下读完这本书,我又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这几日的天空着实阴沉,是我与这本书对话时的唯一背景。

书的书名一开始就深深震撼着我。“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我轻声、一字一字地呢喃着。我曾以为,生命不能承受的,该是“重”,是不断累压、不堪承受的“重”,至少在我遇见这本书之前,我是这样认为的,并深深信服。而当这本书越来越接近尾声,其中的人物越来越鲜明地印刻在我的脑海,我便渐渐怀疑了,曾经的信念渐渐地不再那般不可动摇。是否,生命不能承受的,真的是“轻”?

不能承受的,究竟是如羽毛一般的“轻”?还是他山巨石般的“重”?

不得答案。

自问人生阅历不够的我,难以懂得其中深意。我沉思着、回忆着故事里的情节,一遍一遍,零零散散。

书的一开始,米兰·昆德拉就引出了尼采的永恒轮回之说。假使一切不论悲喜皆当轮回重演,那么那些被历史深深铭记着的,也将不再这般深刻了。因为,一切都将轮回重演,它的意义将不再鲜明,它的存在亦将不再独一无二。所以,米兰·昆德拉说,永恒轮回的想法是最沉重的负担。我想起了我迷上的一句话:橘黄色的落日余晖给一切都带上了一丝怀旧的温情,包括断头台。这一句并不是书中出众的句子,甚至,它并不能突出说明什么。可就是让人明白,正是生命长河中不会循环往复的人事才成就了这独一份的与众不同。无论喜悲,它皆当独一无二地存在着。

我想起了托马斯,这个离异多年的男人。上一次婚姻的失败,让他坚信,婚姻是一种束缚、是压在他身上的一份重担,所以为了追求生命的“轻”,他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准则。从此,他游走于众多女性之中,就像是同她们达成协议一般,他们互不干扰,牵扯不多,他一直追寻着毫无负担的“轻”。但这看似无牵无挂的生活难道真的能许人自由放肆?这“轻如鸿毛”的做法不知为何却让我感到分外沉闷。

托马斯以为以后一直都将这般下去,直到特蕾莎的出现,打破了他一度引以为豪的潇洒心境。他渐渐地放不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这个六次巧合下相遇的女孩。在他心里,“特蕾莎只是个他从涂了树脂的篮子里抱出来,安放在自己的床榻之岸的孩子。”发着高烧的特蕾莎沉沉地睡着,可托马斯却在这一刻陷入了无限的纠结中,或许也算不上是纠结。他感受到了自己对这个女孩不同以往的情感。他问自己,如果她死了,他还能活着吗?答案好像是不能。他略感疑惑,这是爱吗?他也不知道,他只能望着院子脏脏的墙,不明白此刻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他不知道那一刻到底想要什么,但那或许也正是正确的,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或许我们能用自己的理性来回答,我们可以在一次次的实践中知道怎么做。可是我们既没有活出一个成功或是卑微的前生,更不知道来生该如何。没有了参照,人便显得些许的迷茫。

托马斯还是与特蕾莎走到了一起。他相信自己已经爱上了她,他打破自己的规则,听从内心的指引,接受了这份“重”。可叹的是这份婚姻终究也让他们感觉到了累意。在托马斯的眼里,灵魂与肉体是分离的,他爱特蕾莎,这是毋庸置疑的,他的灵魂上是对爱情的忠贞。可特蕾莎不一样,她总是对于丈夫的外遇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受小时候母亲的影响所致,在她的心中,灵魂与肉体似乎分割不了,灵魂的忠诚意味着肉体的忠臣。就在这样的差异中,特蕾莎感到深深的挫败。夜夜噩梦缠身的她,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特蕾莎离开了小镇,离开了母亲,离开了从小到大充满阴影的地方。她如自己所愿来到了托马斯的身边,她以为离开了小镇,可以抛掉曾令厌恶的一切,她以为托马斯是带她过上幻想中的生活的切入口,可最后,却是将她带入了同样的折磨之中。托马斯的生活方式,反而是她最不愿忍受、最想要逃避的,她终究再次回到了原点。仿若一切归零一般,她如被诅咒一般,逃不开这道魔障,噩梦一日日伴随着她,无力挣扎。

两人双双意外身亡的悲剧,想来也不仅是他们所属的那个时代的悲剧,也是我们许多现代人的悲剧。或许,米兰·昆德拉正是在托马斯他们的身上寄托了自己对人生无限未知的探索吧。当看到结尾,不免感到悲凉,加之此时的场景映衬,更显得沉重。

我细数着书中一个个人物。如托马斯的情人———画家萨比娜,追寻着“背叛”的人。可到底什么是背叛?背叛,就是脱离自己的位置。背叛,就是摆脱原位、投向未知。我还记得,她对“活着”的认知:对萨比娜来说,活着意味着观看。视觉受双重边界所限,让人什么也看不见的强光与完全彻底的黑暗。她对任何极端主义的憎恶,或许产生于此。极端标志着生命的终极之界,极端主义的激情,不论是政治上的,还是艺术上的,都是一种改头换面的对死的渴望。也还记得某次特蕾莎去萨比娜画室时其间萨比娜所说的话,“那些画表面总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现实主义世界,而背后呢,就像是舞台背景的那块破布后面,人们看到的是不同的东西,某种神秘的或者抽象的东西。表面是清晰明了的谎言,背后却是晦涩难懂的真相。”

还有那个大学教授弗兰茨,当他终于下定决心摆脱了他的婚姻,萨比娜还是离开了,可是当他打破了以往的心魔,他所想要的“男子汉气概”却终于来到了,尽管萨比娜离开了,尽管他还会不时地想起萨比娜,但他却活成了更好的姿态吧。

当我回忆完了书中的人物,却还是不免疑惑,在米兰·昆德拉的心里,为何生命中不能承受的是轻呢?我唯一看到这句是在叙写萨比娜的故事时曾提到过的,“人生的悲剧总可以用沉重来比喻。人常说重担落在我们的肩上。我们背负着这个重担,承受得起或承受不起。我们与之反抗,不是输就是赢。……她的悲剧不是因为重,而是在于轻。压倒她的不是重,而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在不同于那个时代的社会环境与人生经历下,我终究是不能对这种生活方式感同身受。

或许托马斯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我们不一定相同,可我总感觉这种悲哀也正在我们身上隐隐存在着。我们都希望能有一日,不再有生活的负担,没有繁重的学业、没有生活的负担、没有工作的压力,但当我们将这一切摆脱了之后呢?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去做的?我们总是觉得在生活的重压下留给我们的自由时间太少,但是当这些去掉之后我们的生活还剩下什么?突然间觉得我们在世上走一遭好像就是为了经历这些。那么当这些全都不存在了,我们难道真的一身轻松了吗?好像不是。至少在我看来,当这些都不存在了,我将一片迷茫,不知生活因何继续,仿若抽掉了全身力气。当我们苦苦追求、拼尽全力为之奋斗的一切突然消失,那么还有什么能一直支撑着我们走过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呢?原来“重”的另一端,“轻”更让人无法忍受吗?也或许“轻”与“重”这正负两端达到极端都无法忍受呢?我们都潜意识里认为“重”无法忍受,因为我们一直都自以为重担压身寸步难行,所以我们渴望着“轻”,渴望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方式来拯救自己,我们不清楚绝对的“轻”会带来什么,在心中渴望着“轻”带来的救赎,却不知极端本就是一种折磨。

托马斯一生追求极致的“轻”,最终为了特蕾莎走向了“重”;特蕾莎背负着“重”,托马斯带她走向“轻”,却让她发现这“轻”更让人无法承受;萨比娜一路都在向“轻”出发,却发现生命没有绝对的“轻”;弗兰茨背负着责任之“重”,因为萨比娜出现的指引,放下这份重担,走向了“轻”。

“轻”与“重”就是生命中无法避免的选择。

“非如此不可吗?”

“对,非如此不可。”

(作者系2018级历史学师范专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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