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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亮的日子———怀念大学时期勤工俭学的时光

来源:新闻中心 作者:杨 剑 编辑:徐婧雯 时间:2018-10-08 字号: 【大】 【中】 【小】

在食堂、在图书馆或是在教室,每当看到有学生收拾碗筷,整理图书抑或打扫卫生,我都会颇为触动,常常想起大学时期勤工俭学的日子。一切是那么亲切,又那么令人感怀。

记得大二那年暑假,我和同班好友刘卫东决定留在学校备考研究生,并做些暑期工。80年代,在校外几乎找不到短期工作,我们便找生物系办公室主任杨文业老师寻求帮助。杨老师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是一个热心快肠之人。听完我们的来意,他说,暑假给你们安排两份工作,一是照看生物系学生行李,二是为暑假来生物系函授的学生准备实验材料和茶水等杂事,报酬是每天1元钱;当然,如果临时有事,也会联系你们的,报酬另计。暑假开始后,班里同学陆续走了,行李堆放在中文楼二楼的一间教室里,我们在行李旁打地铺睡觉。暑期的武汉,天气异常炎热,房间里只有一台电扇,即使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也热得睡不着。看行李时晚上不能离开房间,海阔天空地聊天成为我们的固定节目,我们靠着聊天,靠着去卫生间冲凉,来应对武汉的酷暑。

过了几天,杨文业老师找到我们,问我们是否愿意割掉昆虫天敌研究所旁农田的杂草。因为想到是“报酬另计”,我们喜出望外,赶紧答应了。那片田大约两分地,杂草丛生,飞虫乱舞,我们酷热难耐,但是,仍然坚持,花了大约2个小时才割完,弄得满身是泥,小腿起了红疹,非常痒。可当我们每人拿到8毛钱的报酬时,我们对杨老师充满感激,并告诉他,如果有其他活要干,请他联系我们。

又过了几天,杨主任笑眯眯地来找我们:“今天有一个大工程,你们有兴趣么?”我们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杨主任说:“沙湖旁有一个两间房的牛栏,你们把它拆掉,并把砖瓦搬到附近的建筑垃圾堆放场,报酬是200元。”我们喜出望外。说实话,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心里一阵狂喜。可是,当我们看到三米多高的砖瓦结构的牛栏时,感到就像与一座农舍差不多。没有拆房的工具,也没有拆房的经验,如何拆掉它? 难道要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我突然想起了同村儿时的伙伴,他在建筑队当工人,正在学校建家属区房子。我兴冲冲找到他,借了拆房子用的铁钳、锤子。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这位伙伴对我说,拆房子有危险,不能当儿戏啊!你可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哦。他略一沉思,对我说,我来帮你拆吧,不要钱,请我喝啤酒就行。面对这样的伙伴,除了点头答应,我已经无话可说了。他找来另一个工友一起拆牛栏,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把房子拆完。我没有请他们喝啤酒,而是硬塞给他们每人30元钱。他们走后,我和卫东推着小板车将建筑垃圾运到200米远的垃圾场,前后花了大概1天时间。快要完工的时候,眼看着就要拿到钱了,我们心里美滋滋的。突然,卫东哎呀一声,痛苦地蹲下来,鲜血从他脚下汩汩流出。原来,他只顾干活,一只脚不小心踩在一颗生锈的大铁钉上。我赶忙扶他坐在板车上,拉着板车一路狂奔到医务室,还好他最后没有大碍。血染的板车,急匆的脚步,大滴的汗珠,焦灼的天气,那幅场景始终定格在我心里,难以忘怀……开学前夕,也就是1986年8月底,杨文业主任又找到我们,除了对我们的暑期工作表现大加赞赏外,再次给了我们新活。他告诉我们:“生物系的搬迁要等到87年春季,新的生物楼内有动物标本,不少标本非常珍贵,需要人看守,你们只需要晚上住在楼里就行,每天1.5元。”我们真的好高兴,偌大一个生物楼,免费住,还有报酬,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生物楼是一栋30年代建造的两层楼房,红砖瓦房,木制地板,走在地板上吱吱地响。大楼门前两侧各有一株腊梅花和一丛栀子花,显得古色古香。这栋房子原本是化学楼,但生物系的动物标本一直堆放在这栋楼里。新的化学楼建好了,这栋楼就留给生物系用。动物标本室在生物楼二楼的西北角,面积不大,大约150平方米。标本比较多,有东北虎、豹子等珍稀动物的标本,也有人体骨骼标本,有些阴森。由于长期无人管理,标本放置很凌乱,有的标本还被老鼠咬破了,甚为可惜。记得第一天晚上,我们居然在标本室内靠近门口的地方睡了一晚。现在记不起来为什么要睡在那里,想起来有些后怕。开学后,同班好友周耀林来我们这里玩,看得出,他也想和我们住一起。我们说:“你一起来住吧,每天给你5毛钱。”

我们仨在生物楼住了半年多的时间,偌大的两层楼房,就住着我们三人,仿佛我们就是这里的主人。上课时,我们就到了教室;下课后,我们就回到生物楼。生物楼成为我们的乐园,我们的家。

有了我们仨,这栋楼充满了欢声笑语,生机活现。我们在房子里种蘑菇,以平菇、金针菇为主。晚上,经常煮蘑菇汤,没有加任何佐料,味道鲜美极了。尽管只有一个电炉,并没有专门的厨房,更没有像样的餐具,但我们三人经常搞厨艺比赛。冠军基本上由耀林包揽,卫东往往是第三名。耀林手巧,心细,遗传了他母亲的厨艺,冠军当然非他莫属。卫东节约,人又本分,炒菜时舍不得放油,只好摆尾呀。最令人兴奋的事就是找理由喝酒,谁平时考试成绩好,家里寄钱来或者节假日都要喝酒,更别说过生日。喝酒的时候,同班好友周伟往往来凑热闹。他每次一来,总是笑眯眯喊道:“弟兄们,有酒没?”酒是有的,1元钱一瓶的红酒或汽水酒。下酒菜显得寒碜,主要是蚕豆,加上蘑菇汤。喝完酒后,我们便天南海北地侃,加之酒精的作用,总有一种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飘飘然。周伟走的时候,总是千万嘱托:“弟兄们,喝酒千万别忘了我哈。”晚上,我们四人也经常去操场散步。那个时候,卫东经常拿着一个长方形棕红色略显破旧的收音机,边散步边听美国之音的英语节目。我们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没有尽头,也很少说话,不过,英语听力确有长进。

当然,我们也有争吵的时候,有时还一两天彼此不讲话。最要命的是,闹别扭不说话的时候,如果碰上身无分文,就非常着急。毕竟在“冷战”啊,怎么好意思开口借钱呢。正担心吃饭问题的时候,突然发现床头边、桌子上有了菜票了!噢……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生物楼里住着三个快乐的单身汉。也许是有女朋友的缘故,周伟并没有和我们一起住,但客串是常有的事。毕竟年轻,大家春心萌动时也谈论一下喜欢的女孩,请室友分析求爱成功的可行性,也是常有的事。当然,有时候,也有不告诉室友偷偷行动的。有一段时间,我和耀林发现卫东有些不对劲,经常晚归,而且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这引起了我们的高度注意。他应该是有女朋友了!我们两个初步断定。于是,我们决定跟踪一下。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下自习后,他和一位美女在图书馆前面的花园约会。说是约会,他们其实也就是在一起聊聊天而已,双方一本正经,很有分寸。女方挺矜持的,给人感觉是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那种恋爱方式。当然,不久以后,他的恋爱不了了之。其实,他们是否是真的谈恋爱,卫东一直没有讲,我们不得而知。这位弟兄尽管算不上英俊,但我内心很佩服他的眼光和心气,勇于追求美丽、有气质的城里姑娘,我可是从未想过的。

1987年3月,春暖花开,生物系正式搬入我们看守的生物楼。我们勤工俭学的日子结束了。这六个多月的时间,我赚了近200元钱,接下来的一年没有找家里要生活费,还买了考研用的英汉双解词典和专业复习资料。

我大学时代的勤工俭学的日子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当时,勤工俭学并不完全是因为贫困所致,也不是为“了解社会”,也许是一种机缘。正是这段日子,我们一起打工,大学生活显得丰富多彩。正是这段日子,我们一起畅谈人生理想,一起进步,为后来事业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也正是这段日子,我们四位同学结下了诚挚的友情,终生受益。

毕业的时候,耀林早就提前一年保送中国人民大学档案学院学习,现在武汉大学任教。周伟考入广州中山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后在一家外企任中方总裁。卫东毕业回家乡任教,三年后考回母校,毕业后留校做行政管理,后调入广州一所高校。我毕业时考入本校攻读研究生,毕业后在武汉一家科研单位工作,留学日本后来深圳职业技术学院任教。三十年过去了,我们聚少,但我们依旧亲密,依旧挂念对方,从心里祝福着彼此…….

我想说,短暂的勤工俭学的日子,是我大学时期最快乐、最充实、最幸福的日子,也是最闪亮的日子。

———仅以此文献给湖北大学生物系84级毕业30周年聚会,同时表达我们对杨文业老师最真切的谢意!

(作者系湖北大学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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