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潇洒恣意,是“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他,情深如许,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他,浪漫痴狂,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他,旷达乐观,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超脱飞扬,是“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他,豪迈开阔,是“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他的才华“自成一家”,诗、文、词、画、书法样样精通,平生唯有喝酒、下棋、唱曲三件事不如人;他的经历同样“自成一家”,少小成名,他二十一岁即考取进士,颇得赏识,名声大噪,风光无限。却又在宦海中沉浮,九死一生,失魂落魄。三次被贬,他的处境一次比一次悲凉,却凭借着自身超凡脱俗的气概,奇迹般地一次又一次迸发出生命之光。他,就是苏轼,是时光穿梭之后,我不假思索,最想成为的人。
初识苏轼,是被他的词作吸引,在还品不出意味的年岁,仅仅是那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的语调便让我着了迷。虽未能达到“东州壮士扺掌顿足而歌之”的气势,但彼时幼小的我,确实是跺着脚,卯足了劲儿,拉长了语调,想要向苏轼靠近。年岁渐长,对苏轼的仰慕不仅丝毫未减,反而随着对他的了解而逐步加深。我逐渐发现,苏轼让人着迷的不仅是非凡的才华,更是他超凡的人格魅力。
青年时的他高调、张扬、甚至常常带着些孩子气,完全背离了父亲替他取名时对他不可或缺但是绝不张扬的期望。这样一个骄傲而又桀骜不驯的人,你很难想象他会被生活的灾难磨砺成何种模样。
然而,被贬黄州,他没有被打倒。他选择融入生活,劳动、关心他人、主动与人交朋友。他可以“俗”到骨子里,写下各种丝毫不加修饰的菜谱,也同样不忘创作,在这一时期完成了代表作《前赤壁赋》《后赤壁赋》《念奴娇》。他去掉桀骜不驯、唯我独尊的傲气,养成一种虚怀若谷的宽松之气,去掉文人的小家子气、酸腐气,而具有一种宏阔而博大的丈夫气。
之后,他被贬惠州,与并未伤及筋骨的黄州对比,这才是真正的灾难。他却又一次对自己进行反思,他学会改变对待生活、对待自己的态度。他领悟到人生只要顺着路走,沿途到处都是风景,细心地留意身边的每一刻,每一处的风光,处处都是佳境,处处都是风景。有了这样的领悟,他大得自在,非常放松。他觉得,所谓人生的快乐和痛苦,就是看你站的位置,你如果永远站在山的顶端,永远站在悬崖边上,永远期望跑世界第一,那你就会永远纠结,永远痛苦,但如果你缓回一步,退后一步,你就会变得很放松,很健康。
然而,即便如此,灾难却又一次降临,这一次他被贬儋州。他甚至一开始便做好了终老海南的准备,对儿子写下了“父既可施子,子独不可施之父乎”的感叹。然而他仍然没有被摧垮,甚至培养出海南的第一位进士。这样的境界怎能不让人敬佩和向往。
对苏轼的钦佩,起于词,却绝不终于词。于我而言,他早已成为人生的导师,他用一生的经历告诉我们:火热的生活,苦涩的味道,锻炼出来的不一定是荒芜贫瘠,也有可能是清茶一杯。
假如时光穿梭,我真希望我能成为苏轼……
(作者系2017级新闻传播学类专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