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社会中,有一个没有界限的词,从牙牙学语的婴儿到耄耋的老人,世界各族的人们都能听得懂,这个词语就是妈妈。
要是写起妈妈,绝不会单单只写下这个人儿,那要从手里转动的玩具风车写到每年换一次的新文具,写到快要撑破的远行书包;要写每个日出日落的晨昏,从清脆的鸟鸣写到梢头的日落;要写散不尽的炊烟,写变着花样的荤素;要写出门前不厌其烦的叮咛,写系着围裙的张望;要写眼角悄摸爬上的皱纹,写慢慢垂下来的眼睑,写开始需要染发的青丝,写“没事儿,家里都好,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写凌晨三点的饺子,写依依不舍的拥抱,写一不小心就把爱意露出来的眼睛。写下春天的风啊,夏天的雨,秋天的落叶和冬天的雪。
我的妈妈总会觉得她对我的好还不够多,餐厅里最好吃的菜她要分给贪吃的我,当我看向她的碗时,却发现只有单薄的几片青菜叶;大雨天丢了伞她从不会责怪马虎的我,却每次会在买菜的半斤八两上较真。我只不过是陪她走过了一条条的长街,她手里的那把伞却无数次地向我倾斜。她给了我满怀的温柔和勇气,自己却偷偷迎下了一身的风雨。我在人生的暴雨里哪怕穿梭无数次,我的妈妈永远有无尽的爱来为我兜底。
妈妈说,有我在的时候她快乐的日子多;她说我想吃的只有她会做,即便忙碌了一天的她,在夜深下班也会披着星光来爱我。她知道所有对我好的办法,却唯独不知道时光的手是如何精雕细琢,把哭哭啼啼的我变成了她眼中的千金宝贝。长大的我去牵她手时,她会下意识地握紧,就如同我小时候握紧她的手一样。在她手上,岁月镀的膜都让我看不清她掌纹的脉络。我带着她的快乐去往天高海阔,却从不知妈妈的失落永远都是在背着我。
记得有次假期时间比较长,在收假的前一天晚上,妈妈来到我的房间帮我收拾行李箱。两个人都不说话,我嫌弃这样的氛围太过死气沉沉,于是半开玩笑地开口:”妈,你说我要是这样突然离开了,你会不会想我?”我以为这是一个用来谈笑的话题,然而这时我看到我的妈妈抬起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然后又低头继续手里的活。她说:
“怎么会不想呢,你每次走后妈妈都要调整好几天,看见你的房间就会想起你。”这时我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开心的话题。小时候总以为自己离不开妈妈,而后长大了才发现原来是妈妈离不开孩子。
小时候,每次陪妈妈出门总是能吃到所有我想吃的。妈妈每晚给我讲的睡前故事就是我心里的小星星,总来照亮我的梦。当我再大些,我学了一篇有关圣诞节的文章,这时妈妈对我说,只要小朋友在圣诞节那天听话,就会有一个大白胡子爷爷晚上从烟囱进来送给小朋友一个礼物。从那以后,年年的圣诞节我都会特别的乖巧听话,接着让爸爸把烟囱擦干净,就这样我每年都收到了礼物。如果那一年我对妈妈说了手很冷,我就会收到一双手套;如果那一年我的头发变得长了,我就会收到一对可爱的头绳。每当我拿去炫耀,被别的小学生说是骗人的孩子时,我总要让妈妈去帮我解释,而这时妈妈会对我说:
“因为她们都没有我的宝宝听话,所有圣诞老人不喜欢她们,不给她们礼物。”直到后来有一次在妈妈的课堂上,她告诉我们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我却自以为是地装作大人一样和她怄了两天的气。而现在的我才明白,无论是圣诞老人还是幸运之神,都只是妈妈的另一个名字。
我看妈妈以前的照片,在把我生下来之前,妈妈曾拥有很苗条的身材,也和我一样拥有充满奇幻想象的青春,那时妈妈脸上的笑容和小雏菊一样漂亮。生我之后她开始变胖,然而她并没有怪罪我半分,反而把她所有的爱加在我的身上。我以一声妈妈为理由,向她不尽地索取,她以一声妈妈为枷锁,向我不尽地付出。无数个夜晚,我会想到妈妈布满裂痕的手,饱经风霜的脸蛋,因为生育不再光滑的肚子。
不止我的妈妈,我妈妈的妈妈也是这样。在我高三时,我常说让妈妈来学校看望我,那段时间恰好外婆生病,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妈妈的疲惫,她却还是把更多的时间留给我,而我的外婆对她的做法从来就是支持。母爱就是如此,全心付出,不求回报,而这温暖的爱意,也就这么一代代传了下来。
(作者系2021级药学专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