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季节又到了,枯叶簌簌落下,冷风吹得窗户吱吱作响,我躺在宿舍不大的床上,回忆家乡的那些往事。
前几天过了二十岁的生日,和朋友们一起聚餐,收到了各种礼物,但也有些恍惚,又惊喜,又迷茫。因为我身在外地,心在南方,眼下的热闹总被思乡的情绪隐隐牵扯着。
2008 年的那场大雪,粗细不一的冰柱凝固在屋檐。外婆家的山坳,聚集白色的纯净,也聚集家家户户的烟火。深一脚浅一脚的是松软的雪,也是现如今我一欢一念的印记。散发烟火味道的厨房内,成垛的柴火垒在一起,是一种暖暖的安全感。红棕色的烟熏腊肉,透出土地的馨香。是记忆中自然的纯真,美味的诱惑。暗灰色的墙壁包裹着朦胧的童年,昏黄的灯泡下,是长辈们的叙旧,是孩童时的欢声笑语。
虽然那是一段温暖的冬日时光,但比起冬雪,我还是更加喜欢外婆家的清明节。
南方初春的田野,翠绿的山丛,树上嫩芽吐露芬芳,草地上的花儿摇曳着舞姿。
“注意脚下,别滑倒了!”
“哇塞,那个花好好看!”
“山里面的味道好好闻啊……”
记忆里,长满五颜六色的小野花的山路总是弯弯曲曲,上山需要在茂密的树丛里穿梭,走过弥漫着花草和泥土香气的小路。和家人们一起背上祭祀的用品,虽然在扫墓的时候难免心生怀念和感伤,但我却总觉得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就好像是一种仪式感,也是一种对时光的尊敬。
所以我一直感到清明不是沉重的,而是轻盈的。
烧香的袅袅细烟,随风吹起飘散的香纸碎屑,五彩的长纸。
是缥缈的思念,剪不断理还乱。
是斑斓的回忆,撕不碎留心间。
“整整一生要走,路却没有划定。”有时候我们走在前人走出的“路”上,有时候我们走在逆行路上。无论怎样,要时刻保持警觉,切莫在时光里迷失了,也切莫走错了路。
我的人生路上,曾走进过一丛黑暗的森林,在那里我无比迷茫,因为面临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一瞬间就像被置身于深海,有点窒息。在感觉没有任何光亮的时候,在一次次害怕绝望之余,可能是坚持的信念有了回响,可能是真的要穿破人生的黑暗看见新的黎明曙光——那一瞬间,微光闪烁,温暖开始蔓延,对,是初晓的阳光,是坚持赢得了未来,是突然感受到人生的一种动势,一种变化,一种即将破裂却保持完整的升华。
心中的大海翻腾汹涌,肆无忌惮,却又带有一丝泛动的金色。脱离深处的恐惧,迎面而来的是新的海风,是心间的那一丝愉悦和轻松。——“我的灵魂啊!千万不要任何一种思想!将你每个思想抛给海风吹走吧,绝不要带进天国。”
时间路上,我们不断蜕变,不断拔节。我尤其喜欢黎明,好像一切都重生了,我也可以重新做自己。丢掉昨日的躯壳和繁杂,走上路去迎接新的自己吧!
生命运作,万物枯荣,瞬息万变,沧海桑田。在这条悠长的路上,有太多的明灭,太多的故事。我们或许看不见时间的路,但是我们看见大雁飞过南国天空,我们看见骏马奔驰辽阔大地,我们看见鱼儿遨游无边海域……“俯仰之间,已为陈迹”,时光不语,却回答了所有问题。
反复无常的日子里,我们多多少少会对时间的流逝感到沮丧,我们都想把握人生的道理,那又怎样呢,我们都只活一次,哪怕暂时走错路,只要知道迷途返航,或许错误也是一种时间给你的历练。
我想,我们应该对时间保存敬意。珍惜时间的人,时间一定也珍惜他。
(作者系2022 级旅游管理专业学生)